译文
高梁桥在西直门外,是京城风景最优美的地方。两条河夹着堤岸,垂杨柳蜿蜒了十余里,水流又急又清,鱼沉到了水底,鱼鳞和鱼鳍都看得清楚。佛寺星罗棋布,红楼朱塔,在绿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美丽。而从西山为游人所设下的坐席上看到的景致早晚都不一样,仿佛是故意用来娱乐游人的一样。当春意正浓时,城里的达官贵人,只要不是特别的没空都会来这里游览一番。
三月一号那一天,带着王袗和和尚寂子一起去游览。当时的杨柳刚刚抽芽,山色雾霭冥蒙,水与河堤齐平,两岸音乐声不断。盘腿坐在古树根上,把茶当作酒来品饮,绿树浪影好似劝人畅饮的音乐和锦帛一般,清清的水让我产生错觉,仿佛鱼在天上飞,
古人植卉木而有取义焉者,岂徒为玩好而已。故兰取其芳,谖草取其忘忧,莲取其出污而不染。不特卉木也,佩以玉,环以象,坐右之器以欹;或以之比德而自励,或以之惩志而自警,进德修业,于是乎有裨焉。
会稽黄中立,好植竹,取其节也,故为亭竹间,而名之曰“尚节之亭”,以为读书游艺之所,澹乎无营乎外之心也。予观而喜之。
夫竹之为物,柔体而虚中,婉婉焉而不为风雨摧折者,以其有节也。至于涉寒暑,蒙霜雪,而柯不改,叶不易,色苍苍而不变,有似乎临大节而不可夺之君子。信乎,有诸中,形于外,为能践其形也。然则以节言竹,复何以尚之哉!
世衰道微,能以节立身者鲜矣。中立抱材未用,而早以节立志,是诚有大过人者,吾又安得不喜之哉!
夫节之时义,大易备矣;无庸外而求也。草木之节,实枝叶之所生,气之所聚,筋脉所凑。故得其中和,则畅茂条达,而为美植;反之,则为瞒为液,为瘿肿,为樛屈,而以害其生矣。是故春夏秋冬之分至,谓之节;节者,阴阳寒暑转移之机也。人道有变,其节乃见;节也者,人之所难处也,于是乎有中焉。故让国,大节也,在泰伯则是,在季子则非;守死,大节也,在子思则宜,在曾子则过。必有义焉,不可胶也。择之不精,处之不当,则不为畅茂条达,而为瞒液、瘿肿、樛屈矣,不亦远哉?
传曰:“行前定则不困。”平居而讲之,他日处之裕如也。然则中立之取诸竹以名其亭,而又与吾徒游,岂苟然哉?